2009年8月23日星期日

随手写写

八月的北京,夜里已没有盛夏时的燠热。加之近来神经紧张,我竟喜欢上了独自在阳台吹夜风。躺在椅子里,音乐自是不可少的。


这是一个怪诞的时刻:马勒也可以用耳机来听,尽管有损伤听力的危险。我突然想到另一个场景:请马勒或者贝多芬戴上耳机,让他们听听自己的交响乐从这样一个奇形怪状的小东西中冒出来。他们会是怎样地错愕呢?这一定很有趣。


但对于这怪诞,细想又觉得再正常不过。在这个一切都被封装成商品的时代,没有什么能幸免。古典音乐被压成一张张光盘,十分廉价,再配上些光鲜亮丽的封套,与垃圾快餐几乎没有区别了。


当然,我不会对此不屑,或者失落,我对此没有任何不快的情感。我甚至心存感激。通过互联网,我可以在任何时刻,取一个自己喜欢的姿势,去听某位大师指挥交响乐,虽然声线有点变形。


古典音乐的时代已经过去,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事实。人们的生活方式,或者更直接的,音乐的生产方式,决定了怎样的音乐将被制作出来。在一个如电子元件般精确运转的时代,古典音乐显得那样不合时宜。那样多的细节,那么多悠长的旋律线,那些严肃的思考,那些无法名状的情感,在这个神经粗大的时代全都显得如此虚弱和渺小,不值一提。这个时代需要的是rock和new age。这两种貌似极端不同的音乐其实内在的精神是一致的:一种性价比极高的反抗。


我不会为古典音乐辩护什么,我不是传统的卫道士。更重要的是,在人的习惯与偏好面前,逻辑的辩护总是苍白无力,甚至可笑。历史就是这样被不同的观念和偏好剖出一个个断层。而观念的更替,绝不是理性和逻辑的后果。正如普朗克所说,新理论代替旧理论的过程,纯然是年轻的人们接受新理论、而坚守旧理论的人渐渐死去。生活在不同时代切片中的人们,互相无法理解。那些幸运地全身于一个切片中的人们恰如水中畅游的鱼,而不幸游走在断层上的人们就得直面被切割的痛苦。他们或者坚守,或者妥协。这是悲剧,还是一个荒诞的喜剧?


这一切的答案,也许都已存在于马勒的交响乐中了,此刻我无心思考更多。


几张上好的Mahler,令人叫绝:






没有评论:

发表评论